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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早晨,我突然兴致来了,独自一个人骑上自行车去几十里外的烈士陵园瞻仰。

    我走在高原边上的水利大渠旁边的路上,路上行人稀少,一边是宽大几米深的河流,河里没有水。河流的背面是田地和村庄,明显地高出河流许多,并且越往西走,河边的田地和庄村高出河流越多,有的地段高出河流几层楼房那么高,有的高出河流几十层楼房高,从下往上看去,就是一座巍巍的山。黄褐色的土层仿佛刀削似的那么陡峭地竖立起来。土崖上稀稀疏疏地生长着各种草木。那古老的黄土,坚硬的土层,无不给人一种久远的感觉,一种沉甸甸的历史的厚重感。

    拐来拐去,终于来到高原下去的坡上,坡的两边有一层层的梯形的平台,平台边上有各种草木,郁郁苍苍。这梯形土坡就一直这么蜿蜒下去。走着,走着,阴沉沉的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凄迷的响声轻轻地敲击在树叶上、树枝上、苞谷叶子上、土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响在天地间。整个天地,整个高原,沐浴在一片迷蒙的凉丝丝的阴雨之中。冰冷幽暗的背街,显得那么寂寥。坚硬结实的路面是闪亮的,并不断被雨水刷新。汽车无声地从大街上驶过,也偶有三三两两或形单影只的行人匆匆走过。火车站背后的拉煤炭的小车穿梭往来,煤块堆得仿佛山丘似的。雨声滴沥,天空依然迷蒙灰暗。象诗一样忧伤而沉郁的北方高原的雨,笼罩着这天的早晨。

    久仰扶眉战役烈士陵园,却一直忙忙碌碌,那一天终于抽出时间前去拜谒。

    在小镇上众多的巷子里拐来拐去,终于走到西边街道尽头的陵园门口。刚进主门,门口耸立着一个英雄群雕,一群解放军战士手持机关枪、手枪、手榴弹、冲锋枪,或站或俯卧,匍匐前行,神态各异,前赴后继,奋勇争先。陵园中主路左侧是烈士墓。光滑平整的水泥石板路的两侧分别竖立着不少的英雄石雕,有一米多高,大都是在扶眉战役中牺牲的军官及事迹突出的战斗英雄。看碑文上的文字,多是级别较高的军官及英勇过人、功效卓著壮烈牺牲的英雄。这些军官中年龄最大的也不过而立之年,在今天看来还算是青年,在当时看来也是年富力强。而在路面左边的墓地里,一排一排竖立着低矮的墓碑,密密地排列着,高大约不到一尺,间隔也很小。这些墓都是用砖块砌起的,墓碑是用米黄色、橙黄色的大理石做成的,显得森严整洁。只有个别的墓碑前放着一个小小的用绿叶和白花编织的思念的花环。绝大多数墓碑前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墓碑上写着阵亡战士的姓名、出生年月、籍贯,有的墓碑上有姓有名,有的无姓无名。看他们的生卒年月,都很年轻,不过二十来岁,许多人不到二十岁。看他们的籍贯,有河北、湖北、湖南、四川、广西的,还有东北、西南、西北一些省份的。这里庄严肃穆,又苍凉凄寂。惟有秋雨绵绵寄哀思,芳草凄凄慰忠魂。有一处墓碑前的草稀稀疏疏,不到寸把长,裸露出地下苍凉的黄土。有一处野草又漫无目的地疯长着,藤蔓缠绕,绿叶纷披,覆盖石碑,又由青转黄。大路边高大的桦树、白杨,法国桐上的黄叶,在一阵萧萧秋雨和飒飒秋风后,打着旋儿,似乎不情愿地悠悠飘零下来,绿茵茵的草地上横七坚八地散落着新鲜的黄叶。

    有一些墓前盛开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美丽的鲜花。这些花儿,并不是大红大紫,娇艳非凡,而是娇小可爱,显得楚楚可怜,就和他们身边的主人一样,显得那么落寞,那么平淡,但是美得有静气,庄严、雍容而不张扬,得屏息而视。深秋的高原秋雨,冷而凄迷,但放眼望去,陵园内的草木依然绿意葱笼,墓碑前的鲜花浸透了雨水的滋润,更加明媚灿烂地盛开。极目远望,北面的巍巍高原上更加苍翠,仿佛一个披着巨大美丽的绿色锦缎的巨人。

    走在这片静寂的土地上,我心潮起伏。原先那些落寂的思绪,那些在悯怅的天色里愈发加重的郁闷,都都远去了。这里不是普通的公墓,不是原野上随处可见那一片凡俗的村野乡民死后的公墓。那种墓地在农村很多,很平凡,多在距离村庄比较远的本村田地。我来时,就在一路上见到许多这样的坟地,多在乡村土路的两侧不远处。在高原上下浑厚悠远的黄土地上,在高原的那一道道丘陵上,在高原的半坡上,在沟壑里面,都看到这样的黄土堆就的一米多高的土坟。多是零乱排列的。农村人一般称之为公坟。然而,只有在解放大西北的扶眉战役中英勇牺牲,为国效力的战士,死后才能被埋葬在我脚下这片象征着勇敢、光荣和永生的圣地中。这里憩息的就是为成立今天这个日益强大的共和国而奉献自己青春和生命的人们,一群倒在黎明前夕的年轻军人,一群为理想而断翅的矫健的雄鹰。和他们一起并肩参加这场战役的战友,许多人都穿过这场战火硝烟,昂首阔步兴高采烈地跨进新时代,幸福地生活在新中国,享受他们应该享受的功臣待遇。而躺在这里的人们,却没有被命运之神垂青,没有能够走出这场战火硝烟,生命音响就此终止和沉寂。一场战争结束,有人成了活着的功臣,加官进爵,有人成了长眠地下的烈士,做了千秋雄鬼。如果当时子弹稍微偏离一下,如果当时这些烈士稍微躲闪一下,如果他们也许就躲过了这一劫难,就会成为革命的功臣,日后身居高位,声名显赫,生活安逸。可是,生活当中没有那么多的假设,现实就是唯一。这就是命运啊,残酷的命运啊,冥冥之中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无情的命运啊。

    雨声渐稀,渐小,由淅淅沥沥,变为如丝如线,如细发一般飘在空中。在毛毛细雨中,我轻轻漫步,在这里我感到分外的宁静,一种难耐的寂静。耳畔只听到脚步踏响的草声和远远近近的鸟鸣,似乎还能听到地下的英灵发出的切近的喘息声。附近的村民说,每到深夜子时,万籁俱寂,出来在陵园围墙外走动,可以听到陵园内似乎有冤魂凄厉的长啸,甚是骇人。那也许是这场战争中不幸牺牲以身殉国壮志未酬的年轻英灵们的不甘寂寞的痛苦的心灵回声。可恶的战争,夺取了这些年轻的生命,把他们永远带离开了这叫他们无比眷恋的世界,他们怎么能甘心接受这样悲惨的命运?这是遗憾和痛苦。由此,我们更加感受到和平与生命的可贵,更加热爱和珍惜生活。这场战争距离我们越来越远,英雄烈士们距离我们也越来越远,他们的形象对我们今天的人来说,也是越来越模糊。可是,烈士们虽死犹生,浩气长存。烈士们的魂灵一定在活动。一座座墓碑,一排排墓碑,从我眼前掠过。恍惚中,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张推气未脱、鲜活生动的面孔,一副副生龙活虎、彪悍矫健的身影,扛着抢,唱着歌曲,那是解放全中国,雄赳赳、气昂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生死不惧压倒一切的大无畏气概。十八九岁,二十多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啊,正是人生如梦如幻的黄金时代啊,正是享受生活放飞梦想憧憬未来无忧无虑的花样年华啊!而他们的肩上却过早地扛上了如山沉重的权利、责任、义务,为了新中国的解放,为了祖国的明天,为了人民的幸福,为了这片他们并不熟悉的土地上的人民的自由,他们远离家乡,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千里迢迢,在这儿与凶残的敌人进行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决战。他们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前赴后继,浴血奋战,视死如归。在新中国即将成立的前夕,在黎明前的曙光即将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在红霞即将将东方的天空燃红之时,他们却颓然倒在敌人的炮火下,饮弹而亡,长眠在异乡这片遥远而陌生的土地上。

    我心中默念着,我眼前顿时浮现出这些勇士们汇成的气势磅礴的滚滚铁流,从神州大地的其他地方正向西府大地开来:他们是一路走来,走过长路漫漫,跨越关山重重,跋涉漆黑岁月,秋风瑟瑟,雪花飘飘,他们脚步匆匆,只为赶赴那明天的共和国,只为响应人民的呼唤。他们穿过无数枪林弹雨,走过层层冰雪泥泞。千山万水,白山黑水,苍茫林海,沟沟坎坎。祖国的山山水水曾经见证了他们的雄姿。他们是气昂昂地要走进新中国,走进美好的新社会,走进他们理想的天地,那曾想,这陌生的黄土高原,这低矮平实的马家山,这并不雄伟湍急的渭水,竟然成了他们最后的归宿。雄鹰啊,那曾想到折翅在这巍巍秦岭脚下的黄土高原。雄鹰啊,他们都是穿过多次战争阴霾的幸运儿,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不是初次作战,都是从多次战役弥漫的硝烟之中冲杀出来的,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好汉,都是立有战功的血性汉子。他们也许是怀抱着成为高级军官的梦想的,也许只是希望成为。可是,厄运,命运之神,却是死死地把你们这些人拖进了死亡的无底深渊,强力地把他们挡在了历史的那一侧。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你们有一腔军人的豪气,浑身充满阳刚之气和男儿血性,一场充满血腥的战争在你们看来也许是那么洒脱,不像今天的俗人是那样畏惧战栗。我恍忽回到当年的战场。战士们、英烈们正风华正茂,金戈铁马,在隆隆炮火中奋勇前进,那是何等的飒姿爽爽。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安息吧,扶眉战役烈士陵园的英灵们。在你们洒下鲜血、献出生命的这块土地上,你们昔日的梦想已经变为现实。获得自由的西北人民、关中人民,世世代代不会忘记你们的英雄事迹。你们的英勇精神正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关中人民、西北人民为美好的明天而打拼。富裕起来的关中人民正在不断地改造、重修你们的墓地,要让你们的英灵在这里得到最好的安息。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长眠在这里的人,都是英雄硬汉,是铁骨铮铮的人,是宁折不弯的人,是有理想、有抱负、有毅力的人,是为了理想而舍生忘死、不顾一切的人。那样宝贵的生命,那样美好的青春,每个人仅有一次的生命和青春,短短的生命和青春,就那么几十年岁月,为了祖国和人民,为了自由和幸福,为了将压在人民头上的最后一座大山推翻,你们舍弃了,赌了出去。你们是最可爱的人,拥有最高贵的灵魂。你们是战神,不是凡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是啊,项羽已去,英雄何在呢!

    我想起了一副对联:是七尺男儿生能舍己,作千秋雄鬼永不还家。这一座座不到一尺高的低矮的墓碑下,安息着世界上、华夏大地上最勇敢最英雄最伟大的男儿,他们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是一群大写的人。能舍生方为真英雄。

    也许,我永远无法真正了解脚下的这片土地中安息的灵魂,他们对我们所有活着的人来说,就像是一个空空的过于遥远的梦。他们在为国捐躯时,绝大多数才二十左右,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正是享受生活、谈情说爱的人生季节,但他们却听从祖国、人民和时代的召唤,顺应历史的潮流,自觉投身人民解放事业,抛弃了青春和生命。如今,他们狐零零地长眠在异乡的土地中,没有亲人陪伴,孤身只影,成了游荡在外的狐魂野灵。青春的风儿伤了,一腔愁绪凝成寒雨,纷乱地坠落。而在每位牺牲的烈士、每位逝去的英雄背后,他们的亲人,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兄弟姐妹,在漫漫人生风雨中,在艰难的人生旅程中,内心承受着多少的痛楚和酸涩。

    多少个烈士的亲人啊,他们骨肉同胞,他们至亲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儿女,在漫漫长夜里,转转难眠,一次次凄然地痴痴地望月思人,那思念的悠长地缕缕丝线,一次又一次织园了中天明月,但总不能织圆他们无尽的思念。而逝去的英雄的父亲啊,在悠悠岁月里,他们手里的烟锅,多少次一遍又一遍地点燃,只为平复那心底的伤痛和压抑那深沉的思念。多少个孤寂的黄昏和深夜,烈士的父母在相对垂泪,从梦乡哭醒。烈士的父母就是带着无尽的思念和永难平复的伤痛走向人生的暮年和永远的归宿。在那永远铭刻在心底的,村口送别的目光啊,又怎能穿透万里关山漫漫征途的重重阴霾。莽莽丛山,滔滔河流,茫茫林海,沼泽荒漠,一寸一寸,不仅涂满了战士的血,也涂满了亲人的泪。逝者长已矣。英雄和他们的父母都离我们而去,消失在的历史的尘埃和烟云中,留给我们后来者的是一片苍茫和空无。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一切已经定格成为往事,就象永恒的巍巍秦岭一样厚重不可更改。一种人生的宿命和悲凉,一种不可抑止的淡淡的忧伤,一种痛苦无奈的空虚感,凉水一样漫上我的心头。

    陵园透露出一种隔世的寡静与萧然。广场中央巍巍的纪念碑,高大的英雄群雕,凛凛的烈士塑像,雄伟的展览厅,一座座汉白玉墓碑,一棵棵繁茂的参天大树,一片片绿茵茵的草坪,都静静地伫立在凉冰冰的雨中,伫立在大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在静静地沉思,在默默地哀悼,在悠悠地思念。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偶尔听到几声鸟鸣。也许鸟儿也嫌这里太寂莫难耐而飞走了飞远了。

    而这片平凡的和谐的宁静的背后是什么?这美好的宁静是上天赐予的?是唾手而来的?时光如箭,岁月匆匆。让我们回到历史的深处去探寻原委吧,回到如烟似雾的往事中去询究吧。如烟往事俱忘却。时光把一切的大大小小的琐碎事情要事大事都洗刷得干干净净。然而,这一段往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应当忘却的。忘却就意味着背叛,意味着变质,意味着沦丧,必遭天谴。神圣可以沉眠,但绝对不可以消失和遗忘。

    六十多年前,也是火热的夏季,一场解放我的家乡、解放大西北震惊中外的著名战役在巍巍秦岭脚下滔滔渭水河畔爆发了。中共第一名将彭德怀亲自指挥这场战争。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与从西安如潮水一样败退下来的十七万国民党军,在扶风眉县地区进行了著名的“扶眉战役”此一役中共大获全胜,一举歼灭国民党4个军6个师和另外6个团共4。3万余人,彻底解放了关中,为解放大西北和大西南奠定了基础。

    1949年6月,国民党西安死“绥靖”公署主任胡宗南和西北军政长官公署代长官马步芳、副长官马鸿逵等几位长期盘踞西北的国民党党政军要员,面对人民解放军摧枯拉朽锐不可挡的凌厉攻势,不甘心昔日的荣华富贵特权就这样被剥夺,不愿意拱手让出政权,灰溜溜地推出历史舞台,他们一拍即合,密切勾结,联合向进军陕西省中部的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疯狂反扑,在做最后的挣扎,企图挽回自己已经濒临灭亡的命运。没有一个豺狼会自觉地自愿地放下自己吃人的本性,即使在死亡的当头也要做垂死的挣扎,也要和猎人拼死一搏。这是豺狼的本性决定的。

    让我们了解下我们的英雄,我们的战士,面对的主要对手,是什么情况吧。这样会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这场战争,理解我们的战士的伟大和崇高,更深地了解这场战争的残酷性。

    当时,我人民解放军的几个对手,都是等闲之辈,是非常凶悍狡猾的。他们是旧政权的死心塌地的追随者,是誓死要与人民为敌的。他们曾经把解放军打得落花流水,曾经使得解放军遭遇重挫,他们是中共领袖都不得小觑的恶狼和悍匪。

    一代天骄、军事天才、红军统帅毛泽东,在西北战役前夕,曾经对身经百战、素以打硬仗打恶仗出名的中共第一猛将彭德怀发来电文:“千万不可轻视两马,否则必致吃亏”这是毛泽东心底对马步芳、马鸿逵的评价。“如二马只作小撤退则先打两马、后打胡宗南是正确的,但打两马比较打胡为费力;如两马作大的撤退,距胡部较远,就实行钳马打胡。”在人民解放军决战西北之际,人们可以感受到,从来往文电的字里行间,从毛泽东对麾下爱将的反复叮咛中,毛泽东流露出对“二马”的高度警觉和谨慎小心,因为红军是曾经在和二马的较量当中吃了大亏的。正可谓,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西北二马就是曾经狠狠地咬伤红军的毒蛇啊。

    下面,我们仔细了解下当时我年轻的导致这支解放军铁流断流,这支红军雄鹰群体群体折翅的对手的仔细情况吧。

    其中主要对手之一,就是那个胡宗南。此人并不是一些人误解的是个大傻瓜,是个蠢材。他虽然在延安保卫战以及其他和红军作战时有严重的失误和败绩,但是,他的业绩是不可否认的。不然,他就不会那么受宠,手握重兵,官位显赫。他是蒋介石最宠爱、最重要的军事将领之一,是名震一时的“西北王”黄埔系是中国国民党与国民政府内部一个最重要的军政派系。黄埔系的首领胡宗南,是蒋介石及其政权的重要支柱,在中国大陆横行二十余年,显赫一时,1949年退居台湾后,仍在各方面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黄埔系的首领胡宗南,则是蒋介石最宠爱、最重要的军事将领,其一生历经黄埔建军、东征、北伐、内战、“剿共”、抗日战争,直到1947年指挥进攻占领中国共产党的首府延安,转战西北,官至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西安绥靖公署主任,成为手握几十万重兵、指挥几个兵团的二级上将与名震一时的“西北王”

    就连资历很深的周恩来,也不得不认为胡是蒋介石手下最有才干的指挥官,是黄埔系的一颗耀眼想明星,不可小觑。周客观而又略显悲伤无奈地说:“蒋介石手下最能干的指挥官恐怕要算胡宗南了。反共战争的大部分战果是他取得的。”胡宗南的长期“剿共”是中共和人民的死对头,是不折不扣的顽敌。他长期与共军殊死搏杀,紧密尾随,寻机厮杀,使得红军伤亡很大,许多红军高级将领在于胡宗南的作战当中牺牲。

    解放军面对的另一个对手,则是西北本土的二马——马鸿逵,马步芳。西北二马,带有西北人的粗矿凶横,都是西北的土皇帝,横行霸道,不可一世,对人民实行残暴的统治。

    马步芳,甘肃河州人,早年就混入军中供职,与蒋介石旧政权穿一条裤子,在旧政权军中历任旅长、师长、军长、纵队司令、集团军总司令。当选国民党第六届中央监察委员,兼任西北军政副长官。由此可见此人的权势之煊赫。马步芳家族统治青海40年,尤以马步芳最为残忍凶狠、荒淫横暴,人称“土皇帝”当年我英雄红军长征西进时候,孤苦的西路军,在荒凉的祁连山一带曾经遭遇马步芳,怎么厮杀也不能甩开这条恶狼,被惨杀无数,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天地为之变色,二万红军几乎全军覆没。马步芳和红军有不共戴天血海深仇。由此可见,这个匪徒的凶悍狡猾,实力雄厚可见一斑。此一役,使得马步芳非常骄傲,尾巴翘得高高的,也成为他吹嘘的资本。

    二马之一马鸿逵,西北军阀“三马”之一,是个狡猾的枭雄,先依附冯玉祥,后投靠蒋介石,任宁夏省主席长达十七年,集军政大权于一身,被人称为宁夏的“土皇帝”马鸿逵非常狡猾虚伪,他正式就任宁夏省主席职务开始时候,摆出一副励精图治的姿态,冠冕堂皇地提出一系列的政治主张和规章制度,表面是关爱人民,亲民爱民,俨然一个好官,一个治理有方的地方大员,一个政绩赫然的诸侯,实则是阳奉阴违,愚弄人民。马鸿逵这个土匪头子、土皇帝,大军阀,他只爱权力和金钱。他最关心的是钱和权,日思夜想,绞尽脑汁。他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有兵就有权,有权就有钱。”这是他真正的信条,是他的人生座右铭。他处心积虑,所有活动表面上理直气壮,但是实际上无不是以“抓兵”、“抓权”、“刮钱”为目的展开的。

    这些企图竭力挽回败势和保住自己显赫的荣华富贵的没落王朝的上层精英国君大员们,在咸阳、西安地区碰得头破血流后,这些即将失势的旧贵被迫西撤转入防御。胡宗南以所属第18兵团部指挥自己军队分别占据巍巍高远黄土高原原下地区、渭河以北、渭河以南等广大地区,守备宝鸡,控制西安以南土地岭至宝鸡一线秦岭北麓诸要隘。马步芳部配合位于一些要道以及险要地区。马鸿逵部两个军位于关中一些山区。胡宗南、“二马”两长期反共集团,企图凭借有利地形,联合作战,阻止第一野战军西进和南下。

    扶眉战役”一野兵分三路发起进攻。王震率第一兵团,西进击溃敌90军后,攻占宝鸡益门镇;许光达率第二兵团攻克临平,一夜行军75公里,插至敌军后方,连续击退敌军十余次突围。后又激战十余小时,攻克扶风。将敌65军一部及38军、119军大部压缩于渭河滩,与第一兵团围歼;担任战役正面主攻任务的解放军第十八兵团,在周士第指挥下西进,首歼漆水河两岸及武功南北线之敌后,一部插入,击溃敌247师,歼灭敌师主力,收复武功,继续进军至罗局镇东南与第二兵团会师,合歼残敌;杨得志率解放军第19兵团阻击马鸿逵,保证了扶眉战役的胜利进行。

    第一野战军歼灭国民党军胡宗南集团3个军和马步芳部1个军共4。4万余人,缴获各种火炮180余门、轻重机枪960余挺、骡马1500余匹,解放了陕中广大地区,完全割裂了胡宗南、“二马”两集团之间的联系,为尔后各个歼灭两集团主力创造了有利条件。

    一时间,古老的陈仓大地,战火纷飞,炮声隆隆,硝烟弥漫,腥风血雨,到处是震天动地、高原为之变色的呐喊和厮杀,是国共两党、敌我双方不共戴天的殊死较量,一场为争夺西北社稷的两大政治势力集团在拼命低博弈。这场较量不是以权势、财富、名誉、美色作赌注的,而是用生命与生命的较量作最终的赌注。战争壮烈、惨酷的场面,是局外人无法想象的,凭园内的文字纪录、雕塑、图片,也可见这场战争的无比残酷和惨烈。隆起的山头被夷为平地,结实的房屋连片地倒塌,一个个威武彪悍的男子汉的身躯瞬间倒下,仿佛夏季的麦子一样哗啦啦倒下一大片,寒光闪闪的刀刃滴着血在人群之中飞舞,声嘶力竭的喊杀之声震耳欲聋,悬挂的残缺的肢体仿佛柳絮一样到处都是,肝肠寸断的哭声此起彼伏,汩汩流血的渭河也在呜咽。

    这是一场鬼神惊心、永彪史册、世人难忘的战役。这是在全国解放战争中西北战场上最大的一次战役——扶眉战役。这座陵园就是为在这次战役当中壮烈牺牲的三千多名解放军指战员修建的。在这场战役中,三千多名精壮壮的年轻战士,为了正义的事业,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永远地倒卧在了这片土地上,痛苦而沉重地闭上了那明亮活泼的双眸。“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他们的生命永远地定格在二十多岁三十多岁这一页。他们年轻的生命永远地画上了休止符。如果没有这场可恶的战争,他们本是可以顺顺当当地穿过这五十多年的时光隧道活到今天,活到当下。我们今天的这些年轻的后人还可以看到他们,一睹他们的风采和容颜。可是,一切都由于这场可恶的战争,他们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走了,走向永恒,走向历史的深处。

    我的父亲生前曾告诉这样的往事:那就是他在西藏当兵的时候,正是三年困难时期。那时候,他还是新兵蛋子,不过十六七岁。在白云挨着天际的拉萨城头,一位解放军官员问他是哪里人,他说自己是陕西宝鸡扶风人。那个解放军战士顿时颇为感慨地给他说,你们县城就是我们部队解放的,当时为了攻打你们县城,我们团牺牲了不少战士。那个团长抚今思昔,感慨无限。妈妈在炕上连连声音沉痛地叹息道,哎,好悲惨啊。

    在烟雨朦朦中,在周围天地一片宁静的氛围中,轻轻漫步在这芳草如茵的烈士墓地,掠过眼前如丝的细雨,透过一排排不到一尺高的低矮的烈士陵前窄小的石碑,我的心里沉甸甸的。战争,可恶的战争!我永远诅咒的战争!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可恶的战争,按照正常的生活,这不到一尺的墓碑下的无数亡灵,这片陵园的九泉之下里面的许多人,他们的生命之河还会继续汩汩流淌,他们应当健旺地活到今天;如果不是这场战争,他们应当会沐浴在和谐社会的阳光下,鹤发童颜,无忧无虑,安度晚年;如果不是这场战争,他们就应该可以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眉眼生动和蔼可亲地和我们谈笑风生;如果不是这场战争,他们应该自自然然地颐养天年,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可是,这场不可避免的战争,这场注定要发生的战争,这场冥冥之中注定在西府大地要有的一场血火之灾,把这么一批风华正茂地青年人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带到了一个我们永远见不到的陌生地方。他们的人生永远定格在了二三十岁的黄金年龄,定格在永远的青年时代。烈士们,去得是那样匆匆,那样凝重。巍巍秦岭就在眼前,滔滔渭水就在脚下,你们可曾听到巍巍秦岭的深深呼唤,听到滔滔渭水的含泪呜咽。由此,我想到了生活的艰辛,人性的残酷,人格的高尚,理想信念的伟大。一些人,为了理想,为了信念,为了国家和民族,为了更多的人们的幸福,可以抛弃小我,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生命在俗人看来是第一位的,是最最重要的。可是,在赤胆忠心的革命志士看来,却并不是压倒一切的。正如解放军战士在歌中唱的“革命理想高于天”正如裴多芬所写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是的,革命志士就是为了正义自由幸福的生活才抛弃生命的。人是不能太自私的。同时我又想到,革命烈士们的这种为理想为事业的顽强拼搏精神、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是光照千秋永垂不朽的。正是他们的牺牲和奉献,才有我们今天不曾意识到的宁静和平淡却是自由幸福的生活。于是,革命胜利了,全国解放了,烈士们的尸骨被带回到烈士陵,人民和战友含泪让这些英勇的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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