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中文网 > 侯门纪事 > 第八百四十四章,金殿论罪名

第八百四十四章,金殿论罪名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飞剑问道好想住你隔壁妖夏

一秒记住【都市中文网 www.dszw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乾哥急着要帕子,好舅舅小六不能送自己的给皇后使用,问姐姐讨一块。乾哥接过,又有皇后宫人也送上的帕子,约上五或七个,乾哥看也不看,一古脑儿全按皇后面上。

    宫人们也劝:“太子妃殿下体贴娘娘,娘娘不要再哭了。”

    皇后住了眼泪,把孙子搂在怀里,对加寿泣道:“寿姐儿,你是个好孩子。”

    陈年旧事,似在这句“好孩子”里冰消雪融,加寿忍不住也有了唏嘘。

    乾哥大叫:“我呢,我呢,皇祖母,我是不是好孩子?”把婆媳各自感伤的心情打断,皇后小心翼翼亲了亲孙子面庞,含泪中含笑:“你呀,是那上好的孩子,谁也比不得。”

    乾哥得意了,自吹自擂道:“我就说嘛,我比晗哥聪明,也比烨哥、炫哥好呢。”

    独对容姐儿放开一面,吐了吐舌头:“容姐姐是女孩儿,我可以让你一步。”

    容姐儿细声细气回他:“你是皇太孙,本就是最好的孩子,也不用让一步。”

    皇后听她说话得体,加意看上一眼。

    乾哥愈发对自己满意,对容姐儿要求道:“那你以后常进来看我是不是?”

    “是呀。”容姐儿答应他。

    又要求的是坏蛋舅舅等人,乾哥下巴高昂着:“坏蛋舅舅,看我很会陪吧,你输了的,”

    元皓对他扮鬼脸儿:“那晚上也不会哭?不哭的孩子,我们按时来看你。”

    “就这样说定了。”乾哥豪气万丈。又叮咛:“下回来,记得让晗哥、烨哥和炫哥也来看我,外面集市上的好东西,记得买给我。”

    要求母亲的是:“去外祖父家吃饭,记得来接我。”

    加寿对皇后笑道:“时常的,带他回忠毅侯府吃晚饭,吃完就送回来。”

    皇后说声知道了,又主动和加寿商议:“你送他来,可回过太后没有?太后面前有你八弟袁乖宝,还有多喜她们,也可以和乾哥玩耍。”

    加寿说已回过,皇后还是命人先备下衣裳:“等会儿,我也要去回一声。”

    话说到这里,外面有人回话:“太后面前多喜郡主,加喜姑娘,增喜姑娘,添喜姑娘,和袁家八爷来见娘娘。”

    皇后大喜说赶紧进来,乾哥扯上她已往外走。怕下台阶撞到,皇后带着在廊下站着。

    见到袁乖宝时,乾哥乐了,小手张着:“乖宝舅舅,我也进宫了。”跟他一年的袁乖宝晃着个大玩具:“坏蛋乖宝,姐姐带着我贺你乔迁。”

    皇后听到“乔迁”的话,知道孙子不会三天两天里就离开,看上去容光焕发。

    因为是“乔迁”,提醒皇后吩咐下去:“开库房,取出摆设被褥,由乾哥自己挑选,取衣料来,给他做衣裳。”

    加寿随身带来的又有乾哥习惯的玩具,椅子等,交给宫人摆设,皇后宫里一时忙成一团。

    元皓等人告辞,库房已开,皇后赏他们衣料和首饰,见容姐儿温柔和气,又年纪小,不是元皓等人各有差使,点名让她常进宫来陪乾哥。

    这是冲着加寿带她来才这样说,加寿谢过,又代钟家谢过。

    自此,皇太孙乾哥在皇后宫里住下来。

    ……

    柳夫人在家里忙起来,收到消息的她,一面收拾东西给乾哥送去,又把柳至的自幼奶妈和自己的自幼奶妈送进宫照看皇太孙。一面又把加寿夸个不停。抬眼见到柳至进来,对着他又是一通的说:“太子定下寿姐儿,是娘娘的福气,也是咱们家的福气,老爷你还不知道吧,寿姐儿今天把乾哥送去伴娘娘,这事儿多好啊。娘娘一直想要孙子……是了,老爷请这边来,这是我收拾送袁家的东西,忠毅侯可真是个大好人…。”

    柳至干笑着把妻子敷衍过,推说饭前歇息,在房里睡下。大睁双眼对帐顶子,国舅闷闷自语:“忠毅侯可真是个大好人啊,明天大朝会上他等着发难不是……可真是个大好人。”

    ……。

    朝会没半个时辰,争论激烈的势同水火。

    皇帝不在,太上皇支撑病体和太子同时出现,刚问句有事回奏,袁训就走出来,把刑部参奏。

    他质问柳至:“东安世子是什么罪名,如果拿不出来罪名,你们扰乱朝纲,肆意枉法,险些致边城大乱,谁出来认罪?”

    柳至拿人是回过太子的,底气十足回袁训:“长城被攻,世子素有嫌疑,不能再委以边城重任,因此捉拿审讯。”

    袁训接受“嫌疑”这话,但是再次质问:“只凭嫌疑就拿边城主将,事先难道不知道寒了多少将士的心?东安世子部将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哗变,你刑部担得起这个责任?”

    柳至义正辞严:“没有刑部办案,就没有哗变过吗?但有哗变,是梁山王的事情。他弹压不住,是他无能,应该治他的罪名。”

    袁训恼火:“你们引起哗变,怎么能怪上他?是你们事先考虑不知,没有知会兵部,也没有知会梁山王?”

    他大声斥责:“难道以后我们兵部往刑部办差,也只对殿下说一声,就不计后果随意行事!知会过殿下是你们不考虑后果的挡箭牌!”

    柳至皮笑肉不笑:“如果我们刑部有人由兵部缉拿,请依法行事,我决不会说阻挠办案的话!”

    袁训冷笑:“阻挠办案?这话说的好!你糊涂装得过了!边城之所以没有乱,是梁山王早得到消息,查出边城有人鬼鬼祟祟行事。他想到东安世子刚为一出子嫌疑进过刑部,你刑部为他开脱罪名放回。梁山王不放心,亲自赶去,结果呢,拿住你们刑部的人!”

    游沿听到现在,忠毅侯步步紧逼,游侍郎早就忘记这是柳国舅的亲家。这分明是举着十八般兵器过来的对头!

    见忠毅侯居然还说出梁山王拿下他们过,羞耻恼怒一起爆发,游侍郎力卷袖子出了班列,对袁训怒容满面:“袁尚书!亏你们还好意思提起!正好,请你解释,梁山王为什么对我们动私刑?”

    游沿不了解袁训的能耐,柳至却知道。这是大朝会,因为梁山王在中间力主,今天兵部跟刑部好不了,袁训说出来的话,决计不是为自己挖的坑。柳至就对游沿挤眼,让他别说了,游沿气头上没有看到,想说的话一句也没少。

    袁训微微一笑,由对柳至的愤怒而转为平静。

    这种水面无波似的平静,自家兄弟全看得出来,就连方鸿都对柳至幸灾乐祸的偷笑,那意思,你们让这“老袁”拿住了把柄。

    袁训反驳游沿的时候,柳至实在无奈。

    袁训面对太子和百官朗朗有声:“梁山王对我说,他拿住游侍郎和刑部的捕快在边城鬼鬼祟祟,我还不信。游侍郎亲口说出来,我信了。”

    转向游沿,面容一沉:“游侍郎,和你部柳尚书公文交涉上,及他刚才回答我的话,到今天为止,对外能说的,东安世子是嫌疑,并不能定罪是不是?”

    游沿心想你明白,你还跟我们过不去做什么。对外能说的,只能是嫌疑。不奉圣旨,谁敢把安王当众揭露出来。响亮回答:“是!”

    柳至差点儿用手拍拍额头,暗道这个呆板笨蛋。眼角边闪过一抹嘲笑,看时,是对面班列里的小二对他挤着眼睛坏笑,就知道小二也听出游沿回答中的不对。

    游沿以为自己回答的挺好,打算就着袁训的话和他理论下梁山王动私刑。但就在他自以为占住理时,袁训劈面反问过来。

    “东安世子既然只是嫌疑,你们凭什么不知会兵部!如果说嫌疑过重,你们理当不惊动人的抓捕!”

    瞪住游沿:“你,也是早年有名声的差人!柳至举荐你为侍郎,难道说不惊动是什么意思,你也不懂!”

    游沿张口结舌,电光火石般明了,后悔腾腾而来,袁训已不理他,对太子道:“回太上皇,回殿下,刑部办差不用心,不思量,理当治罪。

    办这案件应该悄悄,却连离开几座边城的梁山王都发现有鬼鬼祟祟之人出没!梁山王才能及时赶到东安世子的边城!边城奸细太多,梁山王谈不上动私刑,打一顿求实话,这跟刑部动刑没有不同。游侍郎是老公吏,办差一能让别人发现,二能让人拿下,这差使办的倒有多马虎!证实是刑部的人以后,梁山王当即放他们回去,又命东安世子配合办案,一同进京。这是梁山王忠君爱国,素守律法,办事得体。但消息传开,三军将士一起寒心。都说有嫌疑刑部就派侍郎抓人,跑远路花费公差银两,他们不服!”

    袁训拜倒:“兵部亦不服!”

    一堆话如同无边无际的冰雪迎头浇下,游沿僵在原地浑身冰寒。心里只有一句话反复转腾,忠毅侯好张利口。

    本来是梁山王干扰办案,在他的地盘里查出刑部有公差也寻常。但让忠毅侯这样一说,游侍郎成了大笨蛋,柳尚书成了无能人,跟去的捕快清一色是混蛋。

    这是一定要让刑部当殿认罪,但认了这个罪名,刑部有阵子名头难以响亮。出门办案都会有人墙倒一起推……

    游沿刚想到这里,耳边有人说话,走出一个官员跪倒在袁训之后:“回太上皇回太子殿下,刑部办案素来胆大妄为,去年查臣衙门,也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说什么,就敢以此定罪名。”

    这是第一个推墙的人。

    第二个走出来:“回太上皇回太子殿下,臣衙门里旧案,还是张良陵尚书在时所查,臣一直疑惑,刑部可否把证据、口供、有没有逼供等,公之于众?让为臣明白是什么起因,什么结局定的罪名?”

    “回太上皇回太子殿下……”这是第三个。

    游侍郎恨不能晕过去,但身子骨儿不错晕不了,只能无声的磨着牙,感觉牙齿里有个人叫梁山王,把他狠狠的磨着。

    下一个传到耳边的话音,是柳至:“臣布置不当,处置有亏,臣请罪。”

    游沿眼前一黑,完了!

    但是柳国舅不认呢,只怕引出更多的人落井下石。游沿是明白的,所以走出宫门的时候,愤怒没有用——他做不到一个人和一干子官员,及旧案新案对嘴。沮丧和伤心压得他浑浑噩噩的,双眼茫然的上了长街。

    对柳国舅再陪个不是,游侍郎都没有想起来。

    ……

    对于这样的结局,官员们没走出宫门,就有人窃窃私语,认为忠毅侯府有了皇太孙后自高自大,遇上事情就要把柳国舅拿到手心里,想一直维持太后在时的旧局面。

    太后到底上了年纪不是?说一声去也就去了。

    如果拿下柳家,柳皇后更不在话下,太子妃加寿将是真正的六宫之主。

    但太上皇和太子殿下却是满意之色。

    太子送太上皇回去的路上,太上皇悠悠地道:“太后不但诞下皇帝,也借皇帝的手培育出袁家这个外戚。太子,你用得好,就是水可以载舟。”

    都知道袁训和柳至为十年旧约,把官弄掉的地步。但公事公办上不循私情守足职责,太上皇大为放心,太子则为岳父和国舅生出骄傲。

    这以后将是太子一朝的重臣,年富力强,又有声望历练,他们两个要是相互包庇,太子可就睡不着觉。

    说着话,把太上皇送到宫门,见到一旁有人伸头探脑。太子认出是皇后的人,知道母后要自己过去,但没有多想,还是从容送进去,给太后请过安,再才出来。

    宫人见到他后焦急满面:“娘娘宫里出大事了,请太子殿下赶紧过去。”太子吃了一惊,就地盘问:“什么事情?”

    宫人急出满头的汗水和满眼的泪水,呜呜道:“有人对皇太孙下毒。”太子顿时也急了,嫌宫车行得缓慢,解下马来急奔到皇后宫中,进殿去头一眼寻找着,心怦怦的快要跳出来。

    小人儿眼尖,乾哥先看到父亲,招着小手,显摆的腔调:“快看我又哄祖母了,”

    他想跑过来,却让受到惊吓的皇后一直抱得紧紧,只能对父亲绽开笑脸儿乐呵呵。

    皇后没事,乾哥没事,太子惊魂稍定,扶着廊柱喘了几口大气,恢复一些体态,但走来还是大步:“母后,谁这么大胆?”伸出手要抱儿子。

    皇后战战兢兢,把乾哥抱着才能安心,见到儿子姿势也没有想到放开手。

    乾哥伶俐的对太子摆摆手,小声对他道:“皇祖母离不开我。”他以为这句话是个大秘密,所以说得悄声。说过,又大声显摆:“我哄皇祖母呢,我先哄着。”

    他的手边,宫人摆上一叠帕子,拿一个在小手上,往皇后面上抹去。可能是抹得习惯,这一回没有抹得没头没脑。先在面颊处拭拭,又在眼下接着泪水,看上去有章有法。

    小小子丝毫没受影响,太子又放不少心。宫人送上椅子,在皇后身边坐下,见皇后吓得不轻,太子放柔嗓音再问一遍:“母后,谁是案犯,对我说说你怎么处置?”

    皇后抖动着嘴唇想回话,乾哥因这句问话听得明白,又显摆是玩耍时必要做的,大声回答:“我知道,宫女小英惹皇祖母生气,皇祖母让人打她。”

    太子有了笑容,在儿子额头上拂一记,笑道:“你别说话。”又想了起来:“这话乾哥不能听,母后,你放开他,难道没有可靠的宫人?乾哥的奶妈在这里,让她抱会儿。”

    奶妈就走上来,后面又跟着两个上年纪的女人。

    太子一愣,本能的警惕:“她们不是母后宫里的宫人?”

    皇后哎呀一声回了魂,说话有了流利:“这是国舅和国舅夫人的自幼奶妈,就是她们眼明心亮,在果子汤没送上来的时候,半路上就发现不对截下来。”

    恨也出来:“小英才没有跑掉。原本,她把汤让别人送,她下值,又请过假,说是出宫见家里人,正准备离开。”

    太子就让柳家的奶妈说一说,为什么进宫,是怎么发现。

    两个奶妈先报上名字,把谁是柳至的奶妈,谁是柳夫人的奶妈说清楚。再堆上笑:“太子妃殿下孝敬娘娘,这是真正孝敬的媳妇才想得到。我家夫人一听说,就叫过我们,说皇太孙新到宫里,只怕六宫里有的是人来请安,但皇太孙人儿小眼睛生,可不能多见生人。夫人说娘娘是个软性子的人,未必肯全挡回去。这照顾小人儿,还得积年老人家才周到,就让我们进宫来。”

    说到这里,对站在这里,皇太孙的奶妈歉意:“这话可不是说你,我们来了一天,冷眼看着,你虽年青,却件件看得仔细。”

    奶妈对着她们拜谢:“远不如妈妈们早早发现,原凶也没有跑掉,这一回多亏了妈妈们。”

    接着又说的,是怎么发现汤水有问题。

    “那个叫小英的宫女,不是能接近皇太孙的身份,却打听来打听去。她以为我们老了眼睛花,却不知道我们看到她一会儿进来,看着皇太孙吃东西,一会儿看着玩耍,心里着实奇怪。皇太孙玩什么吃什么,与她有什么相干。因此留心,凡是送东西给皇太孙的,先叫到一旁问问,路上碰见什么人。三回里倒遇见她两回,有的时候是远远的,但我们也认为不对。这不,今天的汤水送来,说是她洗的果子削的皮,我们能放心吗?一试,就试出不对。这个黑心该死的贱婢,敢谋害皇太孙,请太子殿下把她打杀。”

    乾哥眨巴眼睛:“谋害我?”他刚才就没有听懂,皇后怕吓到他,让人很快把小英带走,这一会儿算听得清楚,只想问出究竟。

    皇后把他往怀里再抱一抱,不住的亲他:“有皇祖母在,谁再敢大胆,先害了我。”

    太子不想让儿子听这样的话,劝了又劝,皇后才放开手,奶妈们陪着乾哥到偏殿玩耍,母子促膝开始深谈。

    太子语重心长:“母后,这宫里可不全是温情啊。”

    皇后垂下面庞惭愧:“是啊,贱婢们见不得我们母子好,见不得寿姐儿和我好,更见不得乾哥在我宫里陪伴我。”

    太子帮她出个主意:“您抽出空儿去请教太后,当年寿姐儿在宫里也招人嫉妒,可她在太后庇护下何曾受到半点儿委屈。”

    皇后有时候还会想到太后能一夜处死欧阳容,当年却没有庇护她。但此时没有异议,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皇后道:“是啊,太后一定有好指教。”

    太子也就不再说什么,只道:“让国舅来查,国舅不能随意进出宫闱,让四祖父跟他一起查。”忽然想到柳至今天晦气不少,太子微微的颔首,要说信任上,柳至在他面前的地位半点儿没减。

    谋害皇太孙不是小事,太子这就宣柳至和四皇叔进宫。等柳至进宫的时候,皇后惴惴不安地问道:“这就给乾哥收拾东西吧,你出宫的时候带他走不是吗?以后还送进来给我见吗?”

    太子微勾嘴角:“母后想到哪里去了,加寿送他进来,特意为陪母后,我怎么能拂寿姐儿的好意。”

    “真的吗?”皇后惊喜交集地说过,又没了底气:“寿姐儿要是知道,兴许说接走,”

    “不会,”太子不自觉有了笑意:“寿姐儿一直体贴母后。”

    皇后有了慌乱:“是是,我知道,”有一句话如鲠在喉,不吐噎的自己难过,嚅嗫道:“你对她说,以前的事情让她不要记恨,”

    “别再记着了,这事情让它过去吧。”太子面容平静。

    柳至先到,太子和他到偏殿里问奶妈话,皇后长长松一口气,几乎瘫软在她的宝座上。

    乾哥跑来,欢蹦乱跳的模样:“皇祖母,没有我在,您就不会有精神对不对?我来了,咱们到院子里玩会儿吧。”

    “好好,”皇后一迭连声答应着,握着他的小手那一刻,还是舍不得丢。

    ……。

    加寿知道以后,把从山西跟随她到京里的侍候人二丫打发进宫,果然没说接走乾哥的话。

    加寿自小就是作为眼红的尖子过日子,太后从小就教她认人识人。只防备的话,防不胜防。远不如加上自己当心更重要。

    不过,她和太子都赞成求助于太后。

    皇后听从儿子,当天晚上带着乾哥向太后请罪,承认她管宫务素来有失,哭了一阵子,让太后说了几句,太后当天晚上就撵出宫十几个人,和皇后说好,第二天一早再接着肃清。

    ……。

    尽管太子在宫里对柳至私下有抚慰,柳尚书回到家里面色还是不好。当着百官的面含辱认罪,回到家就嘻嘻哈哈原也不对。而且除去大朝会上的羞辱以外,家里又有两个人往他伤口撒盐,他再能劝解自己,也没法子高兴。

    先是柳夫人。

    皇后宫中发生的事情,在查明以前不许谈论,柳家的奶妈也不敢传消息回来,柳夫人还不知道,就只担心丈夫和亲家这一出。

    柳至只想自己静静在书房,柳夫人捧着一壶茶进来,见面就道:“公事公办,你可别生亲家的气,谁叫游侍郎办事儿不妥当,让梁山王拿住错儿。先说好,加喜最要紧。”

    柳至给她一个白眼儿。

    柳夫人去了,又进来一个。柳云若送点心进来:“父亲,你和我岳父生气,我可不帮着您,我和加喜现在好着呢,她要东西只让人传话给我买,您可不能让我们生分,”

    柳至忍无可忍,把桌子一拍吼道:“滚!从老子面前滚开!”柳云若放下点心出去。

    经过这两波絮叨,柳至吃晚饭的心都没有。眼看星月就要上来,似乎月色是美的,眼前现成有点心和茶水,让小子搬到院外,尚书一个人对着夜空哼哼冷笑:“我一个人清静。”

    这得瑟也许月亮看不下去,话音刚落,院门外出现一行人。为首的一个胖脑袋,后面跟着一个略瘦的胖脑袋,后面跟着一个胖脑袋……

    柳至头皮发麻,嘀咕道:“长大了,该瘦了,怎么还这么胖?”

    胖队长元皓在前,小六在后,韩正经在后,好孩子在后,苏似玉在后进来。

    上来就开门见山。元皓叉起胖腰身:“听说你和我家舅舅拌嘴?”

    柳至寻思下,这是“拌嘴”的性质?

    小六接着问,客气礼貌的多:“柳爹爹您可不能影响云若哥哥和加喜。”

    柳至气的心里突突冒泡,就没有一个人来安慰我吗?

    胖队长觉得来意已说明白,对着柳家的小子发号司令:“叫你们家柳坏蛋出来,再带上几件换洗衣裳。”

    小六道:“不用吧,让母亲现做好了。”

    柳至已猜出他们的用意,未必真的气怔住,但直眉白眼儿,一副怔忡相。

    柳夫人和儿子一起过来,柳夫人陪笑:“哟,来的齐全,听我解释,男人们在外面不和气,家里可不会听他们的。”

    元皓胖眉头拧着:“我们不相信,我们把柳坏蛋接到舅舅家去见加喜,免得加喜到这里来要看脸色。”

    好孩子道:“要听人话。”

    苏似玉道:“要不开心。”

    小六难为情说这样的话,和韩正经陪个笑脸儿打哈哈:“呵呵,他们是猜测,他们是担心,他们是……”

    “给小爷收拾衣裳。”柳夫人吩咐人收拾。

    “嗯哼!”柳至冷笑出声。

    从柳夫人到孩子们全瞪上眼,胖元皓还用手摸摸自己眉头皱出的疙瘩肉,觉得不够吓人,小声问好孩子:“我最近学大表哥,是不是瘦了,是不是不够威风?要不要扮个鬼脸儿好吓人?”

    惹这群孩子胜之不武,柳尚书因此不敢再说话,双眼对天,继续扮看月亮的人。

    衣裳包袱送来,胖队长的人马撤退,带走柳坏蛋一名。柳夫人欢天喜地送出大门,叮咛儿子:“在你岳父家多呆几天,劝他别生气,让加喜别多想,明天我去谢你岳父母,有劳他们收留你。”

    柳云若答应着,和元皓等人带马到街口。一扭脸儿,见元皓满面堆笑:“柳坏蛋,你如今可以算是我们队里的人。你大义灭亲了。”

    柳云若虽对着父亲也“落井下石”,但却不肯当着外人承认“大义灭亲”。

    “这话不对,我父亲虽然输在大朝会,却不见得这差使办得不对。”

    柳云若殿试后的官职也在刑部,父子在一个衙门当差。为加喜说上几句,不见得柳坏蛋心里不明白,这事情安排上没有错,是游侍郎不够机警,贪功办错事。

    再说,他对元皓咧咧嘴儿:“哪有当着儿子贬低父亲的队长?”

    元皓想想有理,胖手随意摆动一下,对着月下影子嘟囔他瘦了,他长高了,最近要变成坏蛋舅舅那样的俊,不再取笑柳云若一路到袁家。

    ……

    袁训和宝珠在房中看信,执瑜请皇帝和长公主不要告诉太后海战实情,但对父亲如实写明。

    袁训对扮成强盗占城这一件最为欣赏,一遍一遍的和宝珠谈论:“这孩子这才叫老成,”丫头回话,孩子们回来。

    柳云若背着包袱昂首挺胸,本想进来就说自己好,但没有抢过胖队长。

    元皓乐颠颠儿,一步蹿到袁训面前,嚷的满房里别人说话全听不见:“坏蛋舅舅,为了加喜不会看脸色,我们把柳坏蛋带回来,让他最近在这里住,加喜就不用去柳家。”

    “哎,是我自己要来的,我不愿意,你左右不了我。”柳云若赶紧把名头儿抢回来。

    元皓理也不理他,只和袁训辩解:“我们去到他家,他跟着我们一起出来,我是队长,所以这功劳是元皓的。”

    袁训在外甥脸儿上瞅瞅就猜出来,含笑问道:“你要什么?”

    元皓老实不客气:“坏蛋舅舅你应该知道,父亲近来不回来,”这消息别人都知道,只有柳云若是新听说,回过身,元皓警告一句:“外面不许传。”

    柳云若嗤之以鼻:“我早就知道。”随皇帝出行的是镇南王夫妻,镇南王夫妻不回来,皇帝也不回来,太子收到信,柳至已知道,回家去让妻子多进宫看望皇后,也让儿子去,柳云若也有灵通消息。

    见他这样说,元皓就不再理他,对着舅舅皱巴巴脸儿:“父亲给祖父写信,说元皓大了,跟着舅舅学出来能文能武,京都护卫的事情交给元皓。舅舅您想这可怎么办?本来元皓又要拌嘴,又要吃点心,又要玩耍,又要夜巡当差,接过父亲差使,就不能拌嘴,不能细细吃点心,也不能有空儿想好主意欺负柳坏蛋。”

    柳云若眯起眼:“谢天谢地,你还有没功夫欺负我的日子,老天开眼。”

    袁训微笑:“元皓,这是让你历练,这是好事情。”

    “可元皓只带着祖父可怎么能行?元皓还要玩呢,所以就把柳坏蛋这件差使办了,舅舅,你犒赏我,随我去西山大营走一走。”

    柳云若瞠目结舌:“哎,你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就把我弄来了这小小事情,就张得开嘴伸手要功劳不成?”

    元皓神气活现:“拿你卖一回贵的,你应该高兴才是。再说,我还有这个。”

    怀里取出一封信,打开送到袁训面前。已是少年的胖队长呢,不耐烦等,干脆往坏蛋舅舅怀里一趴,对他嘻嘻:“看吧看吧,父亲也请,元皓要奖赏,不去怎么行?”

    袁训接过信,见镇南王在信中果然拜托袁训常往西山走走,王爷的理由是:“没有你出游,就没有皇上和长公主乐不思蜀,玩着一程想着下一程。我父亲上了年纪,元皓又小,我伴驾不能回来,京里的事情你不管谁管?”

    袁训就答应元皓:“你哪天去,我和你往西山走走。”又把舅父老国公指给元皓,陪着他直到镇南王回京。

    元皓欢欢喜喜谢过舅舅,说出去夜巡。临走时,把柳云若往舅舅面前一推:“交差。”扬长而去。

    ------题外话------

    么么亲爱的,下次更新2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