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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嘴上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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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看了元锦玉一眼,不大愿意同她说话的样子。

    元锦玉只当没发现,腼腆地笑了笑,接着原本的话说着:“不过臣妾还是别下来了吧,不然的话,被德妃娘娘知道了,恐怕要多想了。”

    淑妃还能和元锦玉说什么?你和元锦玉耍无赖的时候,她和你讲道理,你和她讲道理的时候,她和你耍无赖。你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的时候,她直接让你闭嘴了。

    本来都已经到霖云宫了,淑妃也不会让元锦玉下步撵走。这样的话,她们还怎么在外人面前表现婆媳情深呢?

    元锦玉就喜欢看淑妃这种不喜欢她,却又教训不了她的样子,温柔地笑着,坐回了自己的步撵。

    等到了霖云宫,元锦玉发现淑妃果然是最后几个到的妃子之一。

    好在德妃和丽妃都还没到,这些妃子们也不是很拘束。

    林清雨已经到了,看到元锦玉的时候,不由得眼前一亮。

    她昨晚就知道,元锦玉没出得去宫,但是多少相信她的那个性子,不会让她吃什么亏。现在元锦玉小媳妇一般挽着淑妃的手走进来,低着头,好像脸上满是娇羞似的,看得林清雨都快笑了。

    元锦玉啊,你就装吧。

    淑妃位份高,在场的这些妃子,除了元妃外,都要同她行礼。元妃比淑妃先晋位,所以淑妃也要反过来对元妃行礼。

    两人的座位是挨着一起的,淑妃走过去落座,元锦玉则是站在淑妃的后面。

    元妃也看到了元锦玉,对于这个侄女,她之前是很感激的,现在虽然生疏了不少,表面上也还过得去。

    “锦玉,你也坐吧。”元妃对锦玉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那些比元锦玉分位低的妃子,都要称呼元锦玉一声王妃娘娘,元妃本来位份就高,又是她家中的长辈,自然能叫得亲切一些。

    淑妃在元锦玉面前是一样,在外得是另外一样。于是她也笑了笑,满是慈爱:“既然元妃姐姐让你坐,那你就坐吧。”

    元锦玉应下,这才落了座。

    旁人这就已经明白了,这三人之间的关系。

    元妃倒是不介意淑妃和自己抬杠,反而是看向元锦玉道:“最近听说你一直在宫中给林昭容讲见闻,外面的见闻有趣么?”

    元锦玉既然随同淑妃来了,就知道这些妃子肯定会问些奇怪的问题,其实她们心中多少清楚,元锦玉去林清雨的那宫中是做什么的,但是既然皇上说“元锦玉是去讲见闻”,她们也不好问出别的话来。

    元锦玉柔柔一笑:“这要看是些什么见闻了,臣妾口才不好,有些见闻明明很有趣,讲出来却索然无味的。”

    林清雨就坐在元妃不远处,毕竟她现在的位份着实不低,元锦玉这样说过后,她便接了话:“宁王妃讲的,臣妾一直都觉得很有趣,就是臣妾愚笨,很多见闻,都听不懂,还要王妃多解释几遍。”

    元锦玉看向林清雨,眼中满是赞许:“林昭容实在是谬赞了,臣妾惶恐。”

    林昭容却执意道:“本宫是真心实意的,宁王妃也当得起这一赞。”

    于是元锦玉和林清雨就这样一唱一和的,一个说你讲得好,另外一个说你勤奋好学,都互相往对方脸上贴金。

    元妃和淑妃坐在一边,脸上虽然带着笑,其实眼神却是慢慢地冷了下来。

    她们当然看出这两个人是故意这么说,在堵她们的话。不然的话,元妃一句:“若是见闻有趣,你也来给本宫讲讲”,那元锦玉不近要应付林清雨和淑妃,还要应付别人,这可了不得了。

    等到两人恭维地差不多,德妃和丽妃也到了。

    她们起身行礼的时候,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谨慎和小心。

    德妃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重新落座。

    她在之前,其实是没有这么和善的,反正母族强横,沈贵妃见了她,都要避让三分。

    但是执掌凤印后,一个不小心,可能把柄就落在别人手中了,所以她现如今在外人面前,脸上始终都是带着笑的。

    德妃命人奉茶,随即才环视了一圈,笑着问道:“刚刚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元妃先一步开了口:“是和宁王妃提起了宫外见闻的事,见她同林昭容相处得可真好。”

    元锦玉没有想到,先出手的竟然是元妃。她这么一句话,几乎是已经在告诉德妃,自己和林昭容是一伙的。现在几乎所有妃子都讨厌林昭容,德妃当然也不例外。

    而自己现在身边坐着的是淑妃,她应该也会被德妃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但是元锦玉还没开口,反而是她身边的淑妃开了口:“宁王妃和林昭容年纪相仿,又得了皇上的任命,相处这么长时间,见面寒暄个几句,也是应该的。”

    淑妃一番话,就将元妃的话给破了。不能你说她们感情好就好,本宫还认为她们只是最普通的客套呢。

    元妃脸上带着柔和地笑容,倒是没想过解释什么。

    元锦玉倒是有些惊讶地看了淑妃一眼,看来在外面的时候,她比自己想象得要聪明啊。

    “相处得好,也是好事。宁王妃,待你讲完宫中的见闻,本宫会再封赏你的。”德妃笑着看向元锦玉。

    元锦玉站起身,对德妃行礼:“这都是臣妾分内之事,锦玉不能受您的封赏。”

    淑妃的声音在一边凉凉地响起:“既然是德妃娘娘要给你赏赐,你收着就是。”

    要是只有她们两个在的话,淑妃肯定会骂元锦玉不识抬举。

    元锦玉也不知道,淑妃这是故意贪小便宜,还是这会儿和德妃站在一起了,等听到德妃的下一句话,元锦玉就彻底清楚了是另外一种可能了。

    “对啊,本宫给你,你便收着,现在本宫每天都是封赏林昭容,都已经好久没封赏过别人了呢。”

    元锦玉懂了,为何淑妃和德妃那么看不对眼,反而能站在一条船上,因为她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

    宫中都有这样的规矩,德妃掌凤印,皇上幸了什么人,她第二日都是要封赏的。其实在大户人家也是这样,王府就更是了。

    这种不知道是为了寒碜主母,还是为了彰显主母大度的行为,始终都让元锦玉很是嗤之以鼻。

    不过她在府中也没这个烦恼,毕竟慕泽除了她之外,其他什么女人都没有。

    德妃此刻是故意嘲讽林昭容呢,说是她每日都霸占着皇上,别的妃子都没有机会了。

    但元锦玉不高兴就不高兴在,她又不是皇上的妃子,而是宁王妃,德妃拿自己同林昭容做比,是不是不太恰当?自己是她媳妇辈的人,她们那一辈争宠,怎么也不该在自己面前争。

    侧头看了一眼林昭容,见她脸色果然变得很差,手中的茶盏都被她捏得死死的。

    原来她每天晚上不仅要厌恶地呆在皇上的身边,还要受德妃这样的冷嘲热讽?也难怪她会想要求自己帮她想个办法了。

    元锦玉再看了看淑妃,见她有些得意洋洋地瞧着自己。

    在那一刻,元锦玉真是恨不得把淑妃骂醒算了,她这到底是在看林昭容的笑话,还是自己的啊。

    轻轻地笑了笑,元锦玉还是在推辞着:“德妃娘娘,您若是这般说,那臣妾就更不能收了。”

    德妃似乎露出疑惑的神情,但是眼底深处,却有些复杂。她是清楚慕阙在某一年的改变的,要不是元锦玉成婚了,他或许根本就不会回去端王妃的房间。

    而发生这种事,她当然不会怪自己的儿子,反而是觉得,这是元锦玉勾引了她儿子。这样的女人,她自然不会喜欢。

    其实不光是自己,这宫中的几大嫔妃,或者是因为某些私事,或者是因为觊觎什么权利地位,都不会喜欢元锦玉。

    那淑妃就更有趣了,她自己的儿媳妇,也不知道疼着,反倒是拉出来让人这么看笑话。德妃脸上笑得越和煦,实际上心中就更幸灾乐祸。

    “这是为何?可是觉得本宫的东西如不了你的眼?”

    “自然不是。”元锦玉着急地解释着,模样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臣妾是觉得,这旨意是皇上亲自下的,若是要封赏,臣妾也要亲自去向皇上讨才是,再者说,臣妾是同林昭容讲见闻,其他娘娘是要服侍皇上,德妃娘年您若是给自己那般封赏,到时候库房记账的时候,说不定都会以为他们记错了呢。这每年核对账目,可是个大工程,到时候累得不还是娘娘么?”

    德妃听元锦玉说完,眼中的冷意更盛了。她虽然没冷嘲热讽,但是显然不是句句都在说自己的不是。

    先是说她是皇上委任的,自己插手是多管闲事;后来又说自己是后宫之主,却不懂封赏的规矩。还用什么核对账目做借口,真像是为自己着想呢。

    元锦玉微微笑着,但是淑妃在她身后,却有些坐不住了。

    她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元锦玉要是真的要了德妃的封赏,那成什么事了?慕泽肯定会痛恨死她的!

    这么一想,冷汗就差点冒出来了。淑妃拿着帕子擦了擦自己的额头,总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又猛地喝了一口茶水。